“不。我赌咒,不是的!”伊凡气得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。
“怎么不呢?如果不是这样,您既是您父亲的儿子,听了我当时所说的那些话,应该首先把我送警察局,揍一顿……至少当场打我一个耳光,但很可惜,您正好相反,非但一点儿也不生气,还立刻完全照我那十分愚蠢的傻话去做,当时就动身走了。这是十分荒诞的事,因为您本应该留在这里,保护您父亲的生命的……根据这些,我怎么能不下这样的断语呢?”
伊凡皱眉蹙额地坐在那里,两手痉挛地握着拳紧抵着膝头。
“可惜我当时没有打你的耳光。”他苦笑着说,“当时我不能把你送警察局,因为没有人能相信我,再说叫我告你什么罪名呢?但是耳光是可以打的…可惜我没有想到,虽然打耳光已被禁止,但我一定要把你的狗脸打得稀烂。”
斯麦尔佳科夫几乎愉快地看着他。
“在通常情况下,”他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学究口气说,有一次他在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的饭桌旁伺候,同格里戈里·瓦西里耶维奇辩论起信仰的问题来,逗得他生气的时候,也是用的这种口气,“在一般的情况下,打耳光现在的确被法律禁止了,大家不再打人。但是,在特殊的情况下,不但是我们这里,就是在全世界,连最地道的法兰西共和国,也还是照样在打人,和亚当夏娃的时代一样,而且将来也永远不会停止。可是,您竟连在当时那样特殊的情况下也不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