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伙子看起来像十四岁的样子,是新生代中的一员:穿着一件改良的蒸馏服,面部暴露在会夺走人体水分的空气中;瘦瘦的身材,全蓝的香料眼睛,小巧的鼻子;纯真的表情掩盖了年轻人常有的愤世嫉俗。和小伙子截然相反,盲人令人联想起几乎被遗忘的过去——步幅很大,步伐却很缓慢。只有长年在沙漠中凭双腿跋涉或骑乘被俘获的沙虫的人才这样走路。他的头在似乎有些僵硬的脖子上高高地仰着,许多盲人都是这种姿势。只有在朝引起他兴趣的声音侧过耳朵时,那颗裹在兜帽里的头颅才会转动。
两个人穿过白天聚集的人群,最后来到像梯田般一级级向上的台阶前,台阶通向峭壁般矗立的厄莉娅神庙,神庙足以与保罗的堡垒媲美。传教士登上台阶,和他年轻的向导一起,一直爬到第三个平台处。朝圣者们就是在这里等待上面那些巨门的晨启的。那些门足够大,某个古代宗教的大教堂都可以整个从中穿过。据说,穿过巨门意味着把朝圣者的灵魂压缩得小如纤尘,足以穿过针眼,也意味着进入天堂。
在第三个平台边缘,传教士转过身,仿佛在用他空洞的眼窝观察四周,看着穿着艳俗的城市居民(其中有些人是弗雷曼人,穿着只起装饰作用的蒸馏服仿制品),看着刚刚步下宇航公会飞船的急切的朝圣者,等待着踏出能保证他们在天堂占有一席之地的礼拜的第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