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们是这么想的,我无从解释。”重烁苦笑了一下,“冰魄少将,请你放开我的夫人,就算斧钺加身,也朝着我来。”
“重烁先生是冰族的宝器,凤书怎敢冒犯?只是我族军纪严明,若无法完成十巫大人的命令,凤书也无颜回去复命。请先生成全。”冰魄少将说到这里,忽然双膝一屈,直挺挺地跪在沙地上,望着重烁不再开口。
重烁一动不动地看着凤书,没有说一个字。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,都如同石像一般僵硬,周围的人更是默默伫立,不敢打破此时的寂静。
湄轻轻地推开了虚架在自己肩上的刀剑,走上两步,神色哀戚而困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,慢慢道:“重烁,为什么不肯打开它呢?打败了空桑人,冰族和鲛人才能获得自由,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?”
“我想要自由,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来获得,箱子里的东西不仅会毁了空桑人,也会毁了冰族和鲛人。”重烁看着心爱的妻子,看着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,凝结成珍珠落在沙地里,只觉得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疼痛。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和湄的婚姻只是冰鲛两族的交易,在双方纠缠不清却又不可或缺的利益与对立中,只有他的心意是被所有人忽略的。湄的委屈还有白河可以倾诉,可他的愤懑又能够告诉谁?当湄背着他与白河相会时,他破天荒地生出毁灭的念头,痛苦得在深夜潜入冰湖冻僵身体,然而他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。活该他这样的隐忍和懦弱被白河耻笑,湄也会唾弃他这样鸵鸟一般的逃避吧。可是他能怎么做,他能怎么做?‘打败了空桑人,冰族和鲛人才能获得自由’,是啊,这是多么正大光明,高尚远大的信念,可是他已经为此退让了一万步,把自己放逐到这干旱艰苦的沙漠,把自己逼迫到崩溃的边缘,他已经不能再为这个信念放弃自己最后的良知了!否则即使冰族人从此获得了自由,他在地狱中也不能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