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既然是约翰·雅各·罗日的异母兄弟,干么不能住在罗日家?”
勒那上尉还说:“不但如此,那姑娘的确是块天鹅肉;就算玛克斯爱上她也没什么不好……高台儿子不是为了想娶斐希家的女儿,不怕受罪,硬着头皮爱斐希太太么?”
法朗梭阿自讨没趣受了一顿抢白,把思路打断了;一听到玛克斯声气柔和的叫他“讲下去……”,心思更乱了。
“不说了!”法朗梭阿回答。
高台儿子说:“玛克斯,你不该这样生气。咱们不是有约在先,在高涅德酒店可以无话不谈么?不是出了门谁也不准把这里说的话,做的事,转的念头,记在心上么?地方上都把佛洛尔·勃拉齐埃叫做搅水女人;法朗梭阿一不留神脱口而出,难道算犯了帮规不成?”
玛克斯道:“不是犯帮规,而是损害我们之间特殊的友谊。我刚才也想到这是逍遥团的集会,所以叫他讲下去。”
屋子里寂静无声。冷场的局面弄得大家很窘,玛克斯便道:“好,让我代法朗梭阿说下去(全场一震),也代你们说下去吧(全场诧异),把你们心里的话都说出来(全场大惊)。你们认为佛洛尔,搅水女人,勃拉齐埃女人,罗日老头的管家婆,——不是么,大家叫他罗日老头,这光棍是不会有儿女的了!——我知道,你们认为我回到伊苏屯之后,那女的供给我一切用度;我能每月随便花上三百法郎,常常象今天这样请你们吃喝,借钱给大家花,都是靠勃拉齐埃小姐的荷包,是不是?是啊,一点不错!(全场大惊)是这么回事!勃拉齐埃小姐看中老头儿的遗产,决心拿下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