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了得意,采了树上的桑堪往下抛。然后,找了个树权权,稳稳当当地坐下,美滋滋地把那满捧的桑堪品尝。桑树高,风颐悠悠地摇着枝条,身上的汗悄没声地隐去,只留下凉噢嘎的快意。我象坐在楼台上似的,望着远远的毛茸茸的山峰,林木间掩映的屋角,有嗡嗡的风琴声传来,和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。那里,是姨妈任教的小学校。
表妹那几个姑娘吃着桑棋,象小溪淌水似的,慢悠悠地唱起来:
小河淌水那个弯弯转,
想起阿哥哟在深山。
阿哥上山不砍柴哟,
砍回一担青竹杆。
把妹做竹篮。
那山歌调调怪好听的。我随着哼起来,不知不觉地大了嗓门,忘情地摇着身体,晃着悬空的双脚。
姨妈从通向小学校的路上走着,在桑树下住了脚。她偏着脑袋瞅着我,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象是怕惊飞了树枝上一只碉啾的小雀。蓦地,她竟脱口叫道:““二”秀萍!哎哟,可真象秀萍姐哟!”
“冒得错,象!象萍女子1……”三姥姥颇微微地点着头,揉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