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润说:“朱大哥,这十九万两,不是你入的股份吗?”
朱其昂说:“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。我自己没实力,也没招到股份,我垫付的这小二十万,求亲告友,等着我还呢。”
这实在没想到,尚没有招股,先有近二十万两窟窿要补。
“还有,今年海运漕粮,通扯下来,实际亏损四万两千余两。漕粮是每年六月结算,水手舵工壮夫的薪水是不能拖欠的,也都由我垫支。这笔账就是没有现银给我,也应折为股份派给我。”
“朱大哥,事不能这么办!”徐润毕竟年轻,沉不住气了,“二十万石漕粮,水脚费七八万两,还有回船免税载货,怎么可能会亏损!从前你经营沙船,尚有利可图,换成了轮船,怎么反而会赔呢?”
“怎么能不赔呢?第一年用轮船,苏浙的漕粮都要运到上海的码头上,才能起运,因为轮船吃水太深,无法像沙船一样到各小码头装载起运,这是一笔增加的费用;运到天津,又因为吃水深,根本无法靠岸,因为漕运码头都是为沙船而备,无法停靠轮船,这又需要驳船驳运,又要增加一笔费用。听人说,漕米与锅炉离得太近,会沾上煤烟味,漕色会降低,因此离锅炉近处不能装漕米,这样每船运量又打折扣。还有,伊敦号轮船速度快,但运载轻,耗煤却奇高,跑一趟亏一趟。折七折八,可不就亏了嘛。当然,这里面有我经验不足的原因。可是如果亏折全让我来承担,我担不起,也不公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