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九道:“今日忙些个,苏州府况钟老爷驰驿复任,即刻船到,在此趱夫哩!”支助道:“既如此,改日再会。”支助自去了。
却说况钟原是吏员出身,礼部尚书胡-荐为苏州府太守,在任一年,百姓呼为“况青天”。因丁忧回籍,圣旨夺情起用,特赐驰驿赴任。船至仪真闸口,况爷在舱中看书,忽闻小儿啼声,出自江中,想必溺死之儿,差人看来,回报:“没有。”
如此两度。况爷又闻啼声,问众人皆云不闻。况爷口称怪事。
推窗亲看:只见一个小小蒲包,浮于水面。况爷叫水手捞起,打开看了,回复:“是一个小孩子。”况爷问:“活的死的?”水手道:“石灰腌过的,像死得久了。”况爷想道:“死的如何会啼?况且死孩子,抛掉就罢了,何必灰腌,必有缘故。”叫水手,把这死孩连蒲包放在船头上:“如有人晓得来历,密密报我,我有重尝。”水手奉钧旨,拿出船头。恰好夫头包九看见小蒲包,认得是支助抛下的,“他说是臭牛肉,如何却是个死孩?”遂进舱禀况爷:“小人不晓得这小孩子的来历,却认得抛那小孩子在江里这个人,叫做支助。”况爷道:“有了人,就有来历了。”一面差人密拿支助,一面请仪真知县到察院中同问这节公事。况爷带了这死孩,坐了察院,等得知县来时,支助也拿到了。况爷上坐,知县坐于左手之旁。况爷因这仪真不是自己属县,不敢自专,让本县推问。那知县见况公是奉过勒书的,又且为人古怪,怎敢-越。推逊了多时,况爷只得开言,叫:“支助,你这石灰腌的小孩子,是那里来的?”支助正要抵赖,却被包九在旁指实了。只得转口道:“小的见这脏东西在路旁不便,将来抛向江里,其实不知来历。”况爷问包九:“你看见他在路旁捡的么?”包九道:“他抛下江里,小的方才看见。问他什么东西,他说是臭牛肉。”况爷大怒道: